马上到你家骑车(树獭版)

密码7221或者1227

复活着死去

BE 文祺轩祺鑫祺

关系有点乱,时间线也有点乱,活着还是死着也有点乱,随便看看

本意是虐的,不过我果然虐不出来…



1.

  夏天的夜空星河璀璨,明月悬于水波之上,阵阵涟漪格外透亮,可渐渐那溪水被染红奔向没有尽头的远方。


  “嘉祺,做噩梦了吗?”


  好像有人拉着他的手,带他从梦中的血红走了出来。那只手是干枯的、细瘦的,宛如骷髅又宛如树枝,有什么扎进了他的肉里,顺着他的血液,遍布了他的全身。


  阳光透过窗棂撒下,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,睁眼才恍然已是清晨了。


  “嗯,又是同样的梦……”马嘉祺微微回神,看向一旁站着的人回应着。


  “等吃过早饭,喝了药,你的病就好了。”宋亚轩把人搂进怀里,揉了揉他的黑发,柔声平复对方的心情。


  马嘉祺乖顺的呆在他怀里,习惯如此。


  关于生的什么病,为什么生病,这些他都不知道。


 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落了水,记忆也被水流冲走。大脑里唯独留下了一个梦境,鬼怪般的追在他的身后,他曾无数次被梦魇吓得惊醒,转而晕过去沉睡。


  而宋亚轩总是端着药将他从噩梦中唤醒。


  也许是药起作用了,最近那个骇人的梦渐渐变得模糊不清。


  吃过早膳,看着窗外的阳光和绿意,屋边的小溪湍急又闪烁好似繁星坠落,马嘉祺萌生了一个想法,便站了起来,椅子摩擦地面,发出吱呀一声。


  “亚轩,我想到外面走走。”


  宋亚轩抬头盯着他,轻轻皱了皱眉,露出了无奈的表情,可仔细看那表情中似乎还掺杂着烦躁。


  马嘉祺看不懂这神情,只听见他淡淡地说,“等喝了药,你再出去吧。”


  可是不知为何,那天的马嘉祺有些固执,“我想出去走走,帮我把药送到秋千旁吧。”


  不等对方说什么,他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。


  这一年来他极少外出,主要是因为睡不好而导致的体虚不能支撑他走动太久。呼吸了一口清晨溪边新鲜的空气,他突然有一种逃离般的快感。


  奇怪,为什么是逃离呢。


  他扶着一棵大树坐下,树枝上挂着一个很大的秋千,宋亚轩说那是为他做的,等他身体好了就可以来玩。


  马嘉祺拍了拍秋千上积的灰,又摘掉了缠绕在秋千上不知名的草,来到溪边,水流从指尖穿过,好像感受到了一丝温柔。


  他怔怔的看着水面,直到宋亚轩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。


  “不要靠近水,”那人端着碗来到马嘉祺的身边,拽人的力气用的很大,他差点一个趔趄栽进对方的怀里,“把药喝了。”


  “知道了知道了,”马嘉祺有些不满的接过药,等到对方放下手才捏了捏发痛的肩膀,“你不用每次都这么紧张我,我又不会像之前那样掉进水里。”


  “你……”


  骤然一阵笛声响起,宋亚轩没有接着说完刚刚的话,只嘱托马嘉祺一定要把药喝了,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匆匆的离开。


  好像每月的这个时候,宋亚轩都会出门,每次回来还拿着不同的符纸,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。


  马嘉祺想着,目送宋亚轩的背影,直到人影消失不见才转过头。


  他坐在草地上微阖着眼,缓缓端起碗,想像之前一样一饮而尽。


  这药可是一点也不好喝,又苦又涩还带点腥味,但凡喝的慢了一点,这味道就像瞬间从口腔窜上大脑,难喝的让人发晕。


  清凉的液体触碰嘴唇,这时一阵风吹过,恰好带动了秋千,木板晃动起来,一下子打在了少年的手臂。


  “嘶。”


  可能是打到了哪根筋上,马嘉祺的胳膊瞬间就麻了,手里的碗落地,液体渗进泥土里消失不见。


  完蛋,药没了。


  马嘉祺捡起碗,皱巴着脸苦恼了半天。


  反正很苦,少喝一天就少一天吧。


  这么想着,少了一桩心事,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坐上了秋千,双脚轻轻点地,秋千便摇晃了起来。


  这秋千看起来沉重,摇起来却意外的轻松。仿佛背后一双有力的手将秋千推起,马嘉祺毫不费力的越荡越高。他可以透过树叶看到湛蓝的天空,越过围墙看到外面的景色。


  他身后的风悄无声息的吹拂,似乎看见秋千上的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后,吹得更大了。


  


  


  “亚轩,今天还帮我把药送到秋千那里去吧。”


  马嘉祺爱上了清晨坐在秋千上,感受风温柔的轻抚,享受枝干因晃动而发出的吱呀声。


  “少去水边,你身体不好,”宋亚轩眼睛都没抬,直接拉住了马嘉祺,将人又按在了椅子上,“你已经去过很多次了,每次还都不好好喝药。”


  马嘉祺乖乖坐在椅子上眨了眨眼睛。


 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,只要在秋千旁喝药,每次一定会出点什么意外,要不把药洒一半,要不就是把药洒的一滴不剩。正好这药难喝的要命,洒了还合他的意,马嘉祺便偷偷摸摸地没把这事告诉宋亚轩。


  但是好景不长,昨天药洒的时候,恰好被宋亚轩撞了个正着。当时对方的脸色直接沉了下来,吓得马嘉祺今天喝药的时候差点连碗也一起喝了。


  宋亚轩见他一副知错的样子,心情变得不错,他佯装叹气退了一步,“算了,你先去玩吧,药等你回来再喝。”


  马嘉祺点点头,生怕他反悔,一阵风一样的跑了出去。


  再一次来到树旁,他如同往常一样,先是像见老友一样拍了拍粗壮的树干,然后才坐上了秋千。


  今天的天气微凉,不同于以往热的让人烦躁,再加上秋千轻轻的晃动,马嘉祺坐了没一会,竟然头一歪睡着了。


  他的意识渐渐恍惚,梦中时间倒退,场景由模糊一片,缓缓变成一条清晰的、被鲜血染红的河流。


  但这次梦与往常不同,他竟从未见过现在的场景。


  [嘉祺,今晚我有话对你说。]


  梦中的巷子里,一个看不清脸的人正笑着和马嘉祺说话,另一只手轻柔的抚摸他的脸,这样亲昵的举动有些暧昧。


  马嘉祺看见梦中的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羞涩,脸色平常甚至可以说是惨白地点头,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颤抖。


  场景转换,马嘉祺循着身体的指引,来到了他口中的“老地方”——是一条小溪,溪边的草坪上有一棵大树,树上挂着一个秋千。


  好熟悉。马嘉祺想到。简直和现在家中的场景一模一样。


  只见梦中的自己探头探脑地确认此处没人,随后表情轻松了不少,轻快地跑到树旁拍了拍树干,对着空气笑。


  [嘉祺,嘉祺!]


  头顶传来声音,马嘉祺抬头后才看清是一个与他年纪相近的少年,正满脸笑意地坐在树干上凝望着他,那个少年挠了挠头,然后一拍胸脯骄傲地说到,[你不是早就说想坐秋千了吗,正好我西边的树枝断了,我就给你做了一个。]


  马嘉祺看不清他的脸,但似乎能感受到对方亮亮的眼睛,一副求夸奖的样子。


  [我来帮你推秋千吧。]


  少年从树上跳了下来,眸中是清澈的黑亮,映着马嘉祺从前的样子。


  只是被这样看着,旁观的马嘉祺突然脸上一热,他下意识看去,果然看见梦中的自己坐在秋千上笑的一脸腼腆,再然后——


  自己主动地轻轻地亲吻了少年的嘴唇。


  马嘉祺心中猛震,而梦中的两人已经荡起了秋千,他只能看清那个少年的眼中是无尽的温柔和…怜悯。


  正当马嘉祺好奇对方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神情时,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,两人脸色均是一变。


  [嘉祺。]说话的是白天约他来的人,在一旁不知看了多久,走出来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自己,[真不听话,不是让你等我吗?]


  他声音冷冷的,动作却是轻柔地把自己从秋千上拉了下来。那人似乎看不见从树上跳下来的少年,马嘉祺再仔细看才发现,少年的身体其实是半透明的,双脚并没有触地,而是飘在空中。


  [啊……]


  马嘉祺听见自己发出来喑哑的声音,他抬头可是眼前的场景让他头皮发麻。


  为什么。


  为什么这个自已……


  为什么这个自己没有舌头?


  梦中的自己被那个人推倒在那个特意被加宽为了坐的舒适的秋千上,他没了舌头说不出话,满眼泪水只能发出一些音阶来表达自己的抗拒。


  而那个人居然当着那个少年的面撕毁了自己的衣服,当着他的面把自己咬的浑身是血,当着他的面行不耻之事。


  [放开他,放开他…]


  马嘉祺听见那个少年抖着声音大喊,可是他根本触碰不到那两个人,解救不了那个被压在身下发出绝望悲鸣的人。


  半透明的手一拳拳打在那人的身上,却全部都穿了过去,没有半分作用。梦中的自己绝望又羞耻,渐渐闭上了眼睛,害怕在少年眼中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。


  [放开!]


  没有什么比看着爱人在自己面前被人暴行致死更绝望的事情了。


  马嘉祺最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,闭上的双眼也睁不开。施暴的那个人穿好衣服站了起来,悠闲地靠在树旁看着地上那具残破不堪的身体,对着空气说道,[你还会复活他吧。]


  少年不忍看他这样赤身裸体地丢在地上,一遍又一遍的乞求到,[你把他的衣服拢好,求你了,你别这样对他……]


  [啊,]那人歪头没有行动,[反正你我都看过了,他怎样都无所谓吧。]


  [而且,他是我的伴侣,你这样为他着想,让我感到有些恶心。]


  马嘉祺看的有些茫然,到底谁和谁是伴侣,自己到底死没死。


  他看着那个少年好像是想抱住地上的人,却怎么也抱不住,眼泪突然决堤似的往外流。


  过了一会,草地里钻出了几根枝叉,扭曲又丑陋地在空气中转动了一会,而后猛地扎进地上的人的身体里。马嘉祺睁大眼睛有些惊讶,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就发生在他的眼前。


  刚刚那个断了气的自己居然又有了呼吸,身上也被植物似的网状物缠绕像是重新穿上了衣服。


  少年消失了,靠在树上的人走了过来。


  [嘉祺,你怎么在河边睡着了?]


  温柔又可怕的声音,让马嘉祺再度感到窒息。


  那个马嘉祺好像把刚刚的事全部忘记了,牵上那人的手便走了。


  


  


  


  


  “马嘉祺?”


  猛然惊醒后看到的是宋亚轩放大的脸,马嘉祺毫无防备,吓得一个不稳从秋千上栽了下去


  宋亚轩下意识伸手,接住后被摔下来的人压在身下。摘掉马嘉祺头发中的树叶,看着他还没缓过神的脸,宋亚轩只好无奈的拍拍他的背,“怎么在这里睡着了,以后要少来啊。”


  此时马嘉祺看着熟悉的脸,久久不能回神。


  奇怪,为什么自己梦的内容改变了?


  如果梦是他的记忆的话,那那两个看不清脸的人是谁?宋亚轩又是谁?


  风突然变得喧嚣,飘落下来的树叶划过了宋亚轩的手臂,留下了浅浅的一道红痕。按理来说脆弱的叶片可没有伤人的能力。宋亚轩眼神暗了暗,脸上的笑意却更大了。


  “看来你还死赖在这不走。”


  他的声音微弱到听不见,马嘉祺有些疑惑,正欲问他刚才说了什么,却看见身下的宋亚轩向自己伸出了手。


  他被轻轻地揽过,有些错愕地吻上了宋亚轩的唇,对方的舌尖渐渐开始掠夺他每一次呼吸的可能,直至他意识有些涣散,宋亚轩才放开了他。


  “嘉祺,”宋亚轩抬头时笑意一瞬间消失,“看来你这几天都没有吃药。”


  又来了,


  那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寒意,


  像毒蛇一样从下向上蔓延,


  缠绕着他几近窒息。


  


  

3.

  马嘉祺被禁足了。


  他不明白甚至不理解宋亚轩在发什么疯。


  “不论你能想起什么,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的,我的爱人。”


  宋亚轩把药端进来,在关上房门前说了和前几天一样的话。


  马嘉祺沉默着表示拒绝,他察觉到自己的梦变得越来越长,变得越来越清晰,变得越来越完整。


  好像马上就能解开梦魇的谜团了。


  他撑着头望向窗外,本想看看那个秋千,却意外的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,那个人影近乎透明,定定的站在秋千后。


  心脏莫名的开始砰砰乱跳,像是怕错过什么,马嘉祺猛地从床上翻了下去,冲到门前用力推,门却纹丝不动。


  但是宋亚轩好像不在家,他闹了这么大声响,对方都没有前来查看。


  他的胆子变得大了些,开始用身体不断的撞击。也不知撞了多久,直到身体都有些发麻,门才不堪重负的打开了。


  是老旧的插锁被撞掉了,马嘉祺也来不及管,未知和紧张让他的大脑来不及思考,推开房门就冲了出去。


  快要接近秋千时,脚步才慢了下来。


  他能看清他了。


  “他不会又把药喝了吧…”


  那个有些透明的身影正嘟囔着,转身望向窗户时才注意到有人站在他的身后。他一怔紧接着就来到了马嘉祺的身边,熟稔的把人抱了个满怀,然后在对方头上落下一吻。


  “怎么赤着脚就跑出来了,真是……”


  “要是穿这么少可不能坐秋千…”


  “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,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……”


  “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?”马嘉祺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举动而感到冒犯,也没有理会他的碎碎念,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的脸。


  那个人的表情由僵硬变得惊喜,眼睛瞪得圆溜,颤颤巍巍的指了指自己,“你在和我说话吗?你能看见我了?”


  “嗯。”


  “嘉祺,嘉祺!”少年的眼睛都笑弯了,拉着马嘉祺的手不停的晃,像是一个小孩子。


  果然,我在梦里见过他。


  马嘉祺的脸上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,任由对方牵着自己的手,小心翼翼的变成一个拥抱,随后腰上的手臂越来越紧,直到自己的肩膀变得有些湿润。


  “我以为你再也看不到我了……”


  马嘉祺沉默了一会拍了拍他的脑袋,才问道,“你是谁?”


  那人愣住了,有些不可置信,随后好像接受了现实,眼神里多了很多复杂的情绪,“我是刘耀文。”


  “我是不是认识你?”


  “……是,”刘耀文点头,“我以为你不会忘记我。”


  “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吗?”马嘉祺打量着他的神情。


  何止,我们本应是爱人的。


  可刘耀文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马嘉祺的脸没有说话。他不想再因为自己连累马嘉祺了,万一那个人再找回来可怎么办。


  “你还记得丁程鑫吗?”


  马嘉祺瞬间就想起了梦里的另一个人。他以为另一个人应该叫宋亚轩才对,毕竟是宋亚轩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。


  可是这个丁程鑫又是谁?


  “他…是你的朋友,是宋亚轩杀了他。”没等马嘉祺反应,刘耀文继续说到,“一年前的这个时候,就在这里,他的血染红了这条小溪,”


  “宋亚轩带走了你,我不能离开这棵树,只能将梦一次次的托给你。可是他很快就找到了对抗我的方法,开始用药抹除你的记忆,你也变得看不见我了。”


  “等等,你说宋亚轩杀人?”马嘉祺打断了他的话扯了扯嘴角,“他照顾我很久了,平时也很温柔,怎么可能杀人呢……”


  “他装的,”刘耀文说的很笃定,“你有多久没接触外界了,你没发现你已经被他囚禁起来了吗?”


  好像……确实是这样。


  “等等,他快回来了,你先回去吧,关好房门,其他不必担心。”


  刘耀文借风轻吻了马嘉祺的嘴角,“再见了,我的……”爱人。


  


  

4.

  宋亚轩回来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,马嘉祺已经没心情去搞明白门锁到底是怎么恢复原状的,他现在脑子乱的和浆糊一样。


  丁程鑫是谁,宋亚轩到底是谁?


  他唯一确定的是,刘耀文是梦里那个一直想要保护他的少年,丁程鑫可能是那个害死自己的人。


  也许是白天想了太多的事,晚上马嘉祺又做梦了。


  这应该是自己被杀掉又复活之后的事,马嘉祺再也没见过刘耀文,也失去了被害的记忆,继续跟在丁程鑫的身边。


  他和丁程鑫似乎一直是恋人关系,两人时不时就会做一些暧昧的举动,但是马嘉祺敢保证,就算那时的自己对丁程鑫有爱意,但心底的恐惧之情绝对比爱意更甚。


  [找到了。]


  这是宋亚轩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,马嘉祺试图仔细看他眼底的情绪,那里藏着喜悦与眷恋。


  [跟我回家,哥哥。]


  梦中的自己也是情绪激动,张开嘴巴啊呀啊呀的乱叫。


  只见宋亚轩突然浑身僵硬,不可置信地扶住他的肩膀,颤抖着嘴唇问,[你怎么了…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?]


  看来自己并不是天生就没舌头。马嘉祺已经得出了结论。


  梦中的自己摇了摇头,沉默地抱住了宋亚轩,在他怀里埋头许久。宋亚轩在他的动作中品出了什么,像是怕惊扰了他般轻声问,[……要和我一起离开吗?]


  马嘉祺看见自己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,猛地反应过来:那个自己没有失去那天的记忆。他一直带着那恐怖的记忆提醒自己,等待有人来救他。


 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,马嘉祺猛地一颤,把宋亚轩推开跑到了那个人的身边,躲在那个人的身后。


  那个人轻声一笑,摸了摸他的头,[是看到了陌生人害怕了吗?]


  宋亚轩反应的很快,知道马嘉祺在假装不认识自己后没有乱了阵脚,垂着眼睛尽量平静地对那人说,[丁程鑫,我哥好像不认识我了,怎么回事?]


  被叫作丁程鑫的人盯了他一会,发出一声嗤笑,[嘉祺,]


  [就是他让你说不了话的,就让我来替你报仇吧。]


  马嘉祺有些错愕,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。对面的宋亚轩还没明白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,就被丁程鑫劈头一剑差点砍下半条胳膊。


  实力相差悬殊,再加上宋亚轩对于陌生的地势判断失误,很快就被压制的遍体鳞伤。丁程鑫挑断了他的手筋让他拿不起剑,沉着张脸一刀一刀地往他身上划,像是要把人千刀万剐。


  听着弟弟隐忍不住的惨叫声,马嘉祺再也做不到装作不认识,飞快地跑过去拉住丁程鑫的胳膊。


  丁程鑫转他看着他,表情又是似笑非笑,[现在认识他了吗?]


  马嘉祺只能咬着嘴唇点头,见对方还想要继续折磨宋亚轩,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一双手死死抓着丁程鑫的剑刃。


  梦里好像吹起了寒风,吹的马嘉祺感觉很冷。


  [呃——]


  熟悉的剑插入了他的身体里,血像绽放的花一样炸裂开。


  动手的人不是丁程鑫,而是宋亚轩。


  [怎么回事……]宋亚轩明明再也拿不起剑了,他怎么可能去刺马嘉祺。


  丁程鑫甩开两人,似是嫌弃地站在远一些的位置,手指上缠着数不清的细线,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些。


  接下来又是一场酷刑,就连现在的马嘉祺都没有勇气再去看那样的画面。明明有意识却不受控制的宋亚轩拿着哥哥曾亲手给他寻来的剑,把自己的哥哥砍成一块一块的肉块。


  马嘉祺看着宋亚轩崩溃,看着丁程鑫在一旁笑。


  [这么多次了,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。]


  丁程鑫绕开满地鲜血,抱起了爱人的头颅,对着空气呢喃,[还不出来吗。]


  远处的大树狠狠晃动了一下,紧接着刘耀文凭空出现在丁程鑫的身边,一把夺过了没有瞑目的人头。他有些泣不成声,喉咙里发出的是难听的嘶吼,[我求你了,我不会再让任何人靠近他把他带走了,你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惩罚他了!]


  [看来我不仅要让他无法开口求救,还要打断他的腿啊,]丁程鑫摩挲着下巴真的在思考,[我都罚他这么多次了,你说他怎么总想着跑呢。]


  刘耀文看了看满地的血肉,连腿在哪都找不到,眼里已是灰蒙蒙的一片,[你把他的记忆抹掉吧,只要抹掉了他就不记得从前,他就不会再想走了。]


  [你舍得了?]丁程鑫盯着他看,[舍得他忘记你了?你也不会再以为你能从我手底偷走他了?]


  [是,]刘耀文把手里的人还给了丁程鑫,[是我自大以为救的了他才让他承受了这么多次死亡,我不会再想着带走他了,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他身边了。]


  [求你抹掉他的记忆,你不要再杀他了。]


  失血过多的宋亚轩睁眼就看见了刘耀文把马嘉祺交给了丁程鑫,他有滔天的的恨意却拿不起剑,只能听着两个恶魔连马嘉祺最后的记忆都不肯给他留。


  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绿芽,慢慢长到了宋亚轩的手上,他有些意外地张了张嘴,感受到自己的手指在慢慢恢复。


  机会。


  他眯起了眼,死死盯着丁程鑫的身影。


  握住了剑,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支撑着他起身,他以一种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出现在了丁程鑫的身边,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一剑封喉。


  与此同时,复活之术展开,消耗太多力量的刘耀文无法支撑到马嘉祺再度睁眼。他拼了全力把那人的身体恢复健全,却不肯去保留他们过去的记忆了。


  丁程鑫死了,马嘉祺不需要那些恐怖的回忆了。


  刘耀文笑着消失在空气中,宋亚轩本想连同他一并斩了,但看到了死而复苏的哥哥后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了,狼狈又喜悦地回到马嘉祺的身旁。


  之后的事全部接上了。


  马嘉祺没了记忆,宋亚轩一直不露身份的照顾他。


  “马嘉祺。”


  马嘉祺睁开眼,宋亚轩正坐在他的身边,桌上泡的茶颜色浓稠,看来已经凉了许久了。


  他瞥了眼窗外,心里一惊。


  居然已经晚上了,他明明是中午睡下的。


  “药里放了东西让你多睡了一会,看来你今天有乖乖喝药。”


  身边的原来是自己的弟弟。马嘉祺雀跃的本想和他相认,想到什么东西后,他突然浑身一僵。


  他记得宋亚轩在他醒来后,一直是以他爱人的身份自居的,对方原来一直藏着这样的心思吗。


  “怎么了,一直盯着我看?”宋亚轩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不经意地提起一句,“对了嘉祺,今晚我就会帮你报仇的。”


  马嘉祺被宋亚轩拉出了房门,被带到树旁,秋千突然撞到了他的腿,才他猛然意识到宋亚轩指的是什么。


  “等一下亚轩,这一切都是误会!”


  他记得在宋亚轩的视角里,刘耀文和丁程鑫是一伙的。如果那个梦真的是他的记忆的话,那宋亚轩今天要报仇的对象不就是一直在背后保护自己的刘耀文吗。


  宋亚轩双目微微发红,一副憎恨至极的样子,“误会?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肯让你来这里?”


  “是他!是他当初操控了我让我亲手杀了你!是他把你的尸首交给了丁程鑫!是他抢走了你的记忆!”


  马嘉祺被他收紧的手掐的发痛,这时他们树叶像是有目标的落下,瞬间全部刺向马嘉祺身边的宋亚轩。


  “放手。”熟悉的声音从树上传来,“你发起疯来连马嘉祺都要伤害吗?”


  这些年来刘耀文没少和宋亚轩斗,毕竟最初是他想要带着马嘉祺私奔才致使丁程鑫变成了恶鬼,所以宋亚轩因为误会想要报复他,他从来也不反驳。


  他清楚宋亚轩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子,能把他一个树灵的魂魄砍得七零八碎。


  “只要除掉你,马嘉祺就再也不会被伤害了。”


  宋亚轩没有躲,任凭俊俏的脸上出现一道道红痕,血液滴落。一个绿芽在他的伤口中绽放,紧接着像藤蔓一样爬满了宋亚轩的半张脸。


  刘耀文沉着脸,似乎不明白宋亚轩为什么不躲,他不想当着马嘉祺的面伤人。


  “看到这个有印象吗,嘉祺?”宋亚轩抓着马嘉祺颤抖的手,睁着疯狂的眼睛把那张诡异又妖冶的脸凑到他的面前,“还记得吗,刘耀文当初就是这样,用他的藤蔓爬进你的大脑,消除了你所有的记忆。”


  “我……”


  “嘉祺,”刘耀文不给马嘉祺回忆的时间,“你先离他远点。”


  确定马嘉祺安全后他又看向宋亚轩,“你觉得没有我的藤蔓,你觉得他能撑到现在?”


  “难怪他还能梦到你……”


  宋亚轩似乎得到了答案,毫不在意的摸了一把已经在他脸上开了花的藤。顺势间拔剑闪到毫无防备的刘耀文面前。


  瞳孔猛地收缩,在刀尖刺入喉咙的前一秒,旁边的大树蠕动着变形,从地下钻出一条树根,直直的刺了过去。


  然而宋亚轩似乎早就有所预料,身影一闪。


  轰的一声巨响——


  看着树根被斩断在地上砸出一道裂痕,刘耀文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,站在原地凶狠的注视着宋亚轩手中多出来的符咒。


  “看来这不是你的母根啊。”


  作为树灵,只有母根还在,他就能永远生根发芽,死而复生。


  宋亚轩跳上瞬间枯萎的树根,随意踏了两脚,“你怎么变弱了?”


  马嘉祺在场,刘耀文需要刻意分出大量的能量去维持他的生命。他怕他如果用全力去应付宋亚轩的话,对方会支撑不住。


  “亚轩——”


  马嘉祺的声音从下面传来,宋亚轩稍一分心瞥了一眼,正欲转身。

  

  嗖————!


     一条树枝迅速刺穿了他暴露出来的肩膀,即使宋亚轩反应极快的切断了,也阻止不了伤口的大出血。


  血液与扬起的飞沙在空中撞击,本就模糊的夜色变得更加诡异。


  “你猜一猜,我为什么挑今天来找你?”宋亚轩的声音不大,刘耀文刚好能听见,“我去了外山,终于拿到了除掉你的方法。”


  他跳过层层的树根,在某一处停下,带着寒意的笑声传了下来,“它攻击我的速度是最快的,你说它是不是你的母根呢?”


  “等一下!”刘耀文瞳孔猛缩。


  “不要!”马嘉祺的声音同时响起。“亚轩!我全都想起来了,你先不要伤害他!”


  看到两人都停下了攻击,他才松了一口气,连忙要开始解释。


  就在宋亚轩迟疑的片刻,突然另一个声音在黑暗中轻声响起,


  “爆。”


  轰隆—— ——


  地面剧烈的振动,泥土飞扬,尘沙四起,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失明。


 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了,没来得及离开的宋亚轩直接被手里的符咒炸飞数米,再加上已经快布满全身的藤蔓和肩上的伤,都让他眼前发黑。


  而另一边树木母根受损的刘耀文勉强睁开眼,他察觉到了空气中多出来的气息,迅速伸出藤蔓将未被波及到的马嘉祺圈起,拉到自己的身边。


  “嘉祺?你再撑一会……”


  “马嘉祺!”


  “怎么回事?”宋亚轩听到了刘耀文略带哽咽的声音,伸出手试图向声源处爬动。他记得马嘉祺离他很远,按理来说不应该受伤才对…


  “我想,”身后出现的人拿起了他落在地上的剑,毫不留情的穿过他的背腹,“你可以不用过去了。”


  “哥……”


  宋亚轩睁大眼睛吐了一口血,渐渐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。任凭湿润的液体将自己包围,他有些不甘地试图睁开眼见马嘉祺最后一面,却没能瞑目。


  确认地上的人没有鼻息后,那个人渐渐走出了黑暗。


  “你用你的藤蔓维系他的生命,这个蠢货居然没有注意到你们是绑在一起的,真是……不过这样也好,你也可以一起消失了。”


  “丁程鑫,难怪符纸的气息这么熟悉…”


  再一次看着马嘉祺惨白的脸,刘耀文深感无力。


  他这次救不了他了,因为他也要死了。


  “咳……耀文,”怀中的人发出虚弱的声音,刘耀文连忙附身去听,“我想起来了,我的爱人是你呀……”


  到底是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,刘耀文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

  马嘉祺努力地抬头,睁着眼睛去看他的样子,那迫切的情绪似乎是想要吻他。


  “快亲亲我吧,这样我们死后也可以在一起了。”


  刘耀文又想哭又想笑,有些笨拙地顺着他的意,帮他拖着脑袋想要满足他的愿望。


  “啊,打扰一下——”


  丁程鑫拨开渐渐枯萎的枝叶,一脚踢开了刘耀文去挑起了马嘉祺的下巴,温柔地抚摸着对方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扭曲的脸,


  “这次也是给你的教训,我的爱人,”


  说罢,他掐着马嘉祺的脖子,亲吻那泛白的嘴唇,掠夺仅剩的空气。他的手插进了马嘉祺的胸膛里,不再允许他的心脏再去为别人跳动。看着对方彻底死在自己怀里,他满意地笑了。


  “刘耀文,”丁程鑫放下人,来到刘耀文的身边,“很遗憾,你又失败了。”


  叶子凄凄惨惨地掉落,刘耀文的身体开始逐渐消失,整棵大树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枯萎。他的心早就跟着马嘉祺一起死了。


  “你为什么没死。”


  “因为我知道你不可能放弃他,故意假死逗你们玩罢了,”丁程鑫将一张诡异的符纸贴在了刘耀文的头上,“看得出你们玩的很开心,那么接下来,就用你的命为他续命吧。”


  “你应该很愿意为了他付出生命吧。”


 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,刘耀文的回忆犹如走马灯一样放映,他突然想起他还有能力化作人类时,马嘉祺第一次与他握手的时候指尖在他的掌心写下了字,


  “你好啊,我们迷路了,可以在这里借住一下吗?”


  “他叫丁程鑫,是我的爱人,”


  马嘉祺指了指他身边的人,然后又冲他伸出手,


  “我叫马嘉祺,”


  “做个朋友吧?”


  [救救我]


  


  

0.

  “是你救了我吗?”


  少年苏醒过来,看了看自己近乎透明的手指歪了歪头,有些疑惑地问正坐在秋千上看书的人。


  那人生了双好看的桃花眼,笑起来像只可爱的小狐狸,听到他的询问后点了点头。


  马嘉祺觉得他柔和亲切,便从树枝上跳到了那人身边,他漂浮在空气中,被大树的灵气包裹着。


  “那个石碑是什么?”


  丁程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眯了眯眼说到,“是蛀虫的墓碑。”


  “蛀虫?”


  “嗯,”丁程鑫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,替他搭理好吹散的头发,“是他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,我已经把他赶跑了。”


  马嘉祺懵懵懂懂的点点头,


  “谢谢你救我。”

  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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